月隐

朝闻道

【德哈】苦涩的吻


  

或许可以和- 马尔福先生的不知名妻子  搭配使用。

  

  

   

  “牛黄的味道真的不能叫好”罗恩吐了吐舌头,感觉自己的口腔像被一把毛茸茸又硬邦邦的刷子刷了一遍。然后的,他发现自己的嘴好像被刷破了,不然为什么会感觉凉飕飕的呢?就好像他的嘴没有穿衣服——这在事实上不能否认。

        赫敏揉了揉眼,试图掩饰她刚刚哭的有些发红的眼角。“如果你有哪怕认真的上过一节魔药课,你就会发现它就是牛黄的味道。你应该庆幸它救了你的命,而不是期望它像蜜蜂公爵店里的东西一样好。”

        “或许吧,改天会亲自向它道谢的,行吗?”罗恩把赫敏抱进怀里,“天哪,我差点以为我就要再也见不到你们了呢。”

        赫敏轻轻的还抱住他“我也是....我也是。”

        没人知道哈利去哪里,事实上,大家都无暇顾及这个问题。

        战争在上一秒刚刚结束,他们最为奔波的一年,也在这场战争中结束。霍格沃茨仍然保有着他那美丽而古老的容颜长久地伫立在悬崖的边缘。

        哈利·波特在密室的入口前。这里是他们找到整个霍格沃茨惟一一个没有任何人——除了他以外——的地方了,他迫切的需要安静和休息,令他的大脑放空,因为紧绷的神经,经过一年的拉扯之后骤然的放松,几乎快使他崩坏。他并不希望听见任何人,看见他都高呼尖叫着救世主的名讳。

        这太累人了,宁愿遇见的是一个对他翁里翁气的马尔福。

        什么特别的原因,但也没有希望,没有动力。他前半生最大的对手最大的死敌,就这样子。是的,没错,很惨烈很血腥,最后的反转也很激动人心。如果,这是一部影片,哈利·波特会忍不住地给它打上高分。但是这不是影片,这是他荒诞的人生。

        他静静的站在这里,一会儿陷入回忆,一会儿又陷入空虚,他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但是身体就无法移动,像准备石化的雕塑。那他以后又该干什么呢?重新完成他的学业,然后去当一名傲罗,然后再和谁结婚,组成家庭是吧?或许之前的他会很期待这些东西,但是经历了这么多生与死之后的,他不一定还能习惯这些东西。

  

  哈利·波特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虚无主义,正在入侵他的心。他忍不住的去怀疑一切是否都是真实的有意义的,他越回顾自己的前半生,越发发现自己一直在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推着往前走,达成某个小目标,然后再有小目标组成一个大目标。


          那现在呢?他人生中最大的目标已经被完结了,他的意义也就此停留在这里了吗?他的时间也就是被封印在这里了吗?那不是和寂寥无人的永生是一样的,那么他的活着又怎么能算作有意义呢?


          有一种理智告诉他可以了,打住吧,不要再想下去了,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他的大脑防御术好像瞬间消失了,再也无法忍着不耐压下那些纷乱繁杂的思绪。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解决,战后的安抚工作,演讲,修复重建。

        是那些也并非只有他可以做,也并非是他必须去做。其实说到底,哈利·波特,现在才算得失去一切。

        看看吧,他人生中的目标和他的死敌一起死在他的手下,他又还能去做什么呢?去做什么是有意义的呢?在霍格沃茨的这七年,时间像是幻灯片一样,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些甜蜜的美好的充满欢声笑语或者悲伤眼泪的每一个瞬间,都好像离他那么遥远,好像一点都不真实,回想起上次他们悠闲的在蜜蜂公爵店里挑选糖果,或者是在魁地奇赛场上面肆意飞翔,或者是在魔药课上昏昏欲睡,那都过去了多久呢?好像已经是上辈子那么遥远,又好像才刚刚是昨天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但是却又陌生。

  

        “随着时间的消逝,你会忘记一切,忘记昨天,忘记每一个瞬间的快乐,如果人终将逝去,活着又是为了什么?某一个瞬间,他很钦佩伏地魔,因为他胆敢去追求永恒的生命,而不怕空虚寂寞将他吞噬。只是因为他分裂的灵魂,从而感受不到那样的情绪吗?”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说。

        “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得到的终将会失去,失去的又会重新回到你手里。退一万步说你拥有他们又能代表什么呢?你的人生这么短暂,经历过三次死亡,只要闭上双眼,你就会永远的沉睡。到那时还有谁会在乎你呢?救世主的名字可以流传百年。可以流传千年,但是终将有一天,这短短的三个字会随着其他的一切淹没在时间的长河和历史的车轮下,你什么都不会剩下,你所做的都是毫无意义的。”另一个声音冷漠地附和道。

        突然,他听见了嘶嘶声,才发现是那只水管上的小蛇在和他对话。很奇怪,他本以为蛇语这个技能会随着那一小片灵魂的消散而离去。

        “小子,你看着比刚刚的那个金发的男孩要来的更悲伤和脆弱。不…你们发出了同一种气息,你们都经历了些什么?”他的自我意识很少,他几乎从来不主动与人对话,也基本没人能听懂。

        哈利一瞬间就明白那个金发的男孩指的是马尔福。马尔福刚刚来过这里,他也同样在哭泣?这是为什么,战争已经结束了,对于所有人来说,一切的事情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马尔福是在为自己的处分悲伤吧,可是他们为之悲伤的事情不一样,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马尔福已经几乎脱离了那阴影,不管怎么样,即使艰难,但是他最大的阻碍已经消散了。他可以走下去,但是自己却被永远的留在这段时间里。

        “你呆在这里多久了?”哈利问。并没有回答小蛇的问题。

        “我不确定,我从来不记录时间,我猜应该和霍格沃茨一样久了吧。只记得每天有很多人来很多人走,后面就没有人来了,然后有一个幽灵女孩一直在这里,然后过了好长一段时间她也没了。再然后就是那个金发的男孩,刚刚走。然后就是你。”蛇回答。

        “你难道不会感觉空虚或者寂寞吗?每天要呆在这里这么久,时间永远不会变化,几乎没人能和你对话,”哈利光是这么说着就已经染上了些许绝望。

        “无尽的时间确实令人偶尔感到厌烦,但是大多数时候我并没有意识,我只是静静的看着看着,然后就到了今天。也会到达以后的。就是这样。你们人类的人生不也就是这样吗?”

        哈利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我看不见这么做的意义,或许会放弃,尽管我不知道,我还有什么可以放弃。”


          小蛇的眼睛转了转,“放弃多简单,我随时都可以帮你。”

  

        哈利狐疑的看了它一眼,“你?你能帮我什么呢?就是静静的盘在水管上,好吗,这样就够你受的了。”


          蛇突然快速地抽身离开水管,它的颜色几乎和水管一模一样,哈利一时反应不及被他狠狠的咬到了脚腕上。然后不过眨眼间巨痛,顺着他的神经和血管,流到了他的每一个部分。

  

        蛇又回到水管上,递进的盘起来,就像从没有发生过。哈利发出来短促的尖叫,他想咒骂,但是又不知道该骂些什么,他发现蛇已经一动不动了,他猜想蛇已经没有了自我的意识这真恶心不是吗?

  

        他几乎是愤怒地发现蛇又跑回水管上装作一个水龙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它或许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但是哈利愤怒的想,他就快要死了。

        

        

        

        在恍惚间,哈利感觉有什么冰凉的东西抵到了自己的嘴唇上。他居然还能拥有感觉吗?这是他下意识的问题。

        然后他就感觉到一个苦涩的吻,或许是吻吧。是那么的虔诚,又那么的小心翼翼。像是亲吻着自己神明的信徒——哈利被这个比喻给恶心到了。

        有什么湿软的东西撬开了他的口腔,然后稍微有些苦涩的东西就顺着那张嘴划进了他的嘴。起出有点苦涩,然后就是舌根微微发甜。最后只剩下整个口腔的清凉。


  

          或许是牛黄?他猜。


          他费尽力气睁开眼,只能看到一抹铂金。但这就足够了,七年的时间,怎么可能记不住?


          那个吻很快地消失,哈利的意识又重新陷入模糊。“我求求你带着我那一份一起活下去。”他听见有人这么在他耳边轻轻的说,就好像一片细小的羽毛刮过他的耳廓,很快又落回地上。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带着他的一份活下去,他又发生了什么?他张不开嘴,来不及想。虚弱的身体就已经强行带他进入黑暗。

        

        

        

        等他再次睁开眼,他已经躺在一张洁白柔软,而且干燥的床上。和阴冷潮湿的女洗手间完全不同。看起来像病房。

        

        

        脚腕有些酸,但只是躺太久了的那种感觉并没有更加严重的不适,他被蛇咬的伤口已经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些心慌,因为他无法判定自己到底昏迷了多久。

        他或许该庆幸,总之自己没有死。

        

        

        

        

门外响起悉悉嗦嗦的声音,而后一个人推开门走了进来。赫敏看见他醒来脸上没有太大的波动,只是给了他一个轻柔的拥抱那样的柔软,像羽毛一样。又或许更加的沉重。她张了张嘴,然后闭上,最后还是忍不住说“德拉科马尔福一家都得到了死刑。在上个月。”她轻轻的说。

        你说什么?!

  

        赫敏有些悲伤的移开眼,因为他们是伏地魔的部下。现在魔法部正在清算。所有的。你昏迷了整整三个月,不然有你的证词的话,或许结果会不一样。

  

        哈利有些惊异的叫了起来,但是他们最后关头帮助了我们?!就算马尔福该死——我说的是大的那个。但是德拉科...马尔福,还有他的母亲,他们总不至于被叛死刑!

  

        赫敏摇了摇头,没用的,没人给他们作证,所有可以作证的人里面——包括那些斯莱特林。没有一个人愿意为他们家作证。

  

        然后一种罕见的沉默,带着悲伤和肃静的气氛在他们中间蔓延。“已经执行了吗?”哈利听见自己问,他有点不敢相信,那声音是自己发出来的,因为他是那样的颤抖。

  

        “上个月。被判完就立即执行了。”赫敏不知何时已经给他削了一个苹果。她的眼眶边有些红,哈利不知道原来马尔福死了也会让赫敏如此伤心吗?

  

“你可以去他们的墓碑看看?我记得马尔福...小的那个,的魔杖还在你这里。”

        

巫师总归还是要带着他们的魔杖入坟的。尤其是对于那些死要面子的纯血。

        我或许会。

        哈利这样说,因为他不确定他有那个勇气。

        

赫敏又张了张嘴,但最后还是没说。因为哈利切下了一半苹果,塞进了她的嘴中。“别想太多了。”哈利说。

  

  

于是他也不知道,德拉科马尔福曾经在马上要被执行的时候要求见过他一次。赫敏代当时还昏迷的他去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没必要了。”德拉科马尔福说,他罕见的有些颓废,像拔光了漂亮羽毛的鸟。

  

  

“巫师的魔杖反映的都是个人的内心,你的魔杖能够遵从哈利的意志,打倒伏地魔?你对他是什么想法,你认为别人都不清楚吗”赫敏有些气急败坏的问。


  

  “总之别人都不在意,你看。魔法部不在意,他也不在意。”

  

  

他的声音好像是那样的虚无缥缈,仿佛下一秒就会散在空气中,再也找不到。

  

  

赫敏像是被扼住了喉咙,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你最后又要求见他一面是为什么呢?”

  

  

“就是想再骂他一次。”马尔福笑的有些欠,仿佛他们仍然在霍格沃茨,坐在长桌上,礼堂中仍然挂着昏黄的灯光,桌上摆着美味的食物,邓布利多在教师席上笑意浓浓的,看着他们,时不时发出些老头的顽皮调笑。斯内普面无表情,但是漆黑的眸子总是把他的学生们刻的那样深。

  

  

那好像是他们再也回不去的昨天,又好像在上辈子那么远。战争真的可以改变太多。

  

  

赫敏走了,因为她知道,马尔福打定主意不说,他就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可是他想说的那三个词又有谁会不知道呢?不过大家都是在自欺欺人中罢了。


  

  救世主出院当天,头条集满了他在报纸上做的一个假笑。然后他极速的处理完了战后的诸多事项,就以身体不适为由,很少出现在公众面前。


  

          除了他极亲密的一些朋友和当初的AD,他几乎在魔法世界里的所有关系都断了。又过了几年,时间是那么的廉价。死亡与生存好像在巫师的眼里,已经算不了什么大问题,他们讨论的热点开始变成了,近百年来最有天赋的击球手——詹德多。


  

          正如哈利所想,救世主的名字开始慢慢的退去时,没谁记得他了。不过这或许也是他想要的,对他的讨论,慢慢的弱了下来。就像一锅滚烫到极致的沸水,还是会慢慢冷却一样。金妮上个月刚刚带着她的老公和第3个孩子来看望他,他们都很可爱。

  

  

        罗恩也慢慢不再为哈利不愿意接受金妮而跟他置气,事实上他很早也没有这么做了——在他的第2个孩子出生,并且他发现他的妹妹过得确实很幸福之后。

  

  

        你什么时候才找一个对象?他们总是有些调笑的问哈利,本来我和赫敏还想让我们的孩子,从小就开始接触,我们或许仍然有成为亲家的可能!没想到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你的孩子都能叫我的孩子阿姨了。


  

          还不急,这个事不能强求。哈利浅浅的笑着,每到这个时候都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的口袋里永远放着两根魔杖,即使其中一根他已经多年没有在外人面前用过了。

    

  

      还能想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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