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隐

朝闻道

【德哈】马尔福先生的不知名妻子

今天真是不算得上好,也可以说是过分的烂了。




在过上十几个小时就是平安夜了,又或者是几个小时。该死的!该死的!他才不在乎这些东西,反正和他都没什么关系,该死的平安夜,该死的圣诞节,还有这些该死的纯血统巫师和他们的工作!!

  

老瘸子戈尔不耐烦的缩在小小的亭子里嘟囔。他敢赌上他唯一一条还算完整,但已经洗到褪色发毛边的裤子。有钱人家的少爷小姐们肯定此时在华丽宽敞的大厅中喝着最新鲜的苹果汁——或者是更为名贵的,他听都没有听过的酒水,而他——一个生在魔法世界的可怜哑炮,只能在冷冰冰的墓地旁边守着该死的夜班——即使这该死的平安夜的下午,根本就不用上班。

  

他的平安夜就是该和墓地里面的死鬼一起过的,没办法拥有问好祝福和烤乳猪,哦,别说烤乳猪了,他可能连一顿正常的,足以饱腹的晚餐都获得不了。

  

他看着渐渐沉下来的天,真恨这该死的上帝,老戈尔拉起了这亭子里唯一的灯,好让他的平安夜不那么凄惨。——至少告诉那些该死的鬼魂,别在这时候跑过来打扰他的怨天尤人时光。

  

  

亭子里太挤了,窗户就只有一扇——准确来说那是窗口,用来登记进入墓地的巫师。

  

老戈尔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英国的平安夜总是刮风的,他又暗骂了一句该死的伦敦——他也不希望打开那扇窗户,然后让些什么脏东西随着风飘进来。

  

他只好任凭自己放空,好像这样就不会想起那些问候祝福和晚餐——该死的,他又想起来了。

  

不过说到平安夜,这倒是一个令巫师界欣喜又悲伤的日子——准确来说是近些年的巫师。

  

因为那个传闻中的黄金男孩,打败伏地魔的救世主,成功逃脱三次不可饶恕咒的伟大魔法界领袖,竟然就死在这个有些短暂的日子里。

  

他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哑炮——或许还很不受人待见。除了偶尔看些报纸,他当然不会知道伟大的救世主是怎么死的——他也不太相信报纸上那些冠冕堂皇的漂亮话。反正他无所谓,倒不如说对于伟大的救世主的死,他还抱有些欣喜的成分。他也去看过那个伟大的救世主的墓碑,总是干净、漂亮,堆满了无数鲜花和食物,偶尔还有满满一大杯的黄油啤酒(有时候也是火焰威士忌和苹果汁)这些美味的食物总是会在人都走光之后落入他的肚子——死人是不会吃东西的,那些来看望或说是参观他的墓碑的人总该知道这一点。

  

 

伟大的救世主好像是有许多的信徒,这些信徒爱他爱到,宁愿放弃与家人相聚的短暂幸福时光,抛弃柔软的棉被、发出乌兹乌兹声音的壁炉和甜美的、新烤出来的苹果派,来到这个阴冷的墓地看他。

 

  

老戈尔由衷的希望救世主的威名能够在延续的久一点,或说些现实的,给已经死的彻底的救世主送东西的人再多一点,最好现在就来上一个,带的东西最好是平安夜的特色食物。

  

他正这么想着,玻璃窗上传来声音,好像有人在敲他的窗子。

  

  

他有些不耐烦,但又想起来的人可能带着他所期待的平安夜大餐,他又把不耐烦收起,提起一个略有些僵硬的微笑——他不知道他的这个微笑把脸上的褶子印得更深。  

  

老戈尔拉开有些浑浊的窗子,一阵有些凉的风吹进来,他不爽的拉紧了身上补丁打满的旧袍子。老瘸子戈尔歪着头看那个来人,好像这样,他那一只瞎了的眼睛就不会被他的鹰钩鼻挡到。只是或许他自己并不知道这种动作有多滑稽。

  

  

来的男人身材很高大,头发是铂金色的,眼睛——有些看不清,好像是灰色?天太黑了。长得还……可以,应该是那些年轻小女巫会喜欢的样子,皮肤白,鼻子尖,脸型也好看。一件黑色的风衣一直盖到大腿根部,衣领上还折了五六层,裤子也是黑色的,什么面料看不太出来,不过皮鞋的头圆而精巧,擦得发亮。一看就很有钱。

  

他又不动声色的打量了男人手上提着的东西,左右手各提了一袋,袋子还挺大的,闻着复杂的香气,估计会是一顿丰盛的大餐。

  

不过这么多的东西不用漂浮咒,而是用手提,估计也是个不会魔法的哑炮,难道是出生在比较有钱的人家,所以因为脸也被养着活到现在?该死的,狗屎的上帝果然真是不公平。

  

老戈尔突然的有些不爽,但是想着他的平安夜大餐还是没有直接表露在脸上。


他顺手捣腾出一张表格,拿起一只笔杆有些发黄,羽毛也稀稀拉拉的羽毛笔,“你也是来看那个救世主的,那个短命的男孩。”他的语气有些肯定,好像这就是多正常的一件事一样。


那是当然,在这种天气这种日子里,还要跑来这个冷兮兮的墓地的,多半是那个叫做哈利波特的男孩的忠实信徒。——他见的多了——基本每天都有,最近几年倒是少了很多,一个月来上那么三四个。



不过他也不意外,这么多年过去了,是个人都会往前走的,他在这儿看墓地有些年头了,没有什么人会挂记一个死人太长的年岁的。即使他的生前再伟大,墓碑新建成的时候堆了再多的花。——但其实那些花后来都被他丢了,因为已经挡到墓碑与墓碑之间狭窄的那条小路了。



那个拥有铂金色的头发的男人低垂着眼,也不回答。睫毛好像轻颤了一下。他的睫毛也是那个颜色吗?戈尔不太确定,他的眼睛这些年越来越不好了,什么都看不清。


老戈尔还没继续问,那个男人就把左手提着的一大袋食物从小窗子里塞了进来,狭小又密闭的亭子,很快就被香气给填充满,香气冲进人的鼻子,勾着人的舌尖和味蕾,当然也包括老戈尔空唠唠的胃袋。

  

  

“平安夜快乐,这是带给你的,吃着吧。”他的声音就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任何生气,好像站在这里和他说话的是一个魂魄或者是失去魂魄的人类躯壳——这个想法令老戈尔颤抖了一下。“我想在里面多待上一会,可以吗?”男人的声音有些清冷。

  

老戈尔呆愣住了,随及又把那袋食物放在了桌下,又补还了一句平安夜快乐。

  

——还是个会来事的,他在心里默默评价。  

  

  

收到了食物,老戈尔的态度好了不少,“来看救世主的?”他又问了一遍。

  

  

“不是。”

 

  

老戈尔准备写在表格上的笔停顿了一瞬间,老化的羽毛笔尖不受控制的滴出一滴黑墨,把表格染黑了一块。


老戈尔皱皱眉,又重新从抽屉里翻出了另一张新的表格,他头也不抬问,“什么名字?来看谁?”


那个男人又重新抬起灰色的眼睛,“德拉科.马尔福。来看我的爱人。”



气氛显而易见的有些凝固,老戈尔也不是什么老木头,他当然知道自己无意间戳到了对方的痛处,这么久的年岁,也让他知道生离死别对于无法忘怀的人的痛苦。



“……节哀啊”羽毛笔在表格上不算顺利的书写下字符,“德拉科.马尔福……啊!是那个马尔福?!”


老戈尔死去的记忆像是突然被唤醒,“那个战争英雄排行榜的第6名?”他平时不算得上一个八卦的人,一个哑炮,还是守墓地的,和活人聊天的机会本来就少,也就对于这些战争方面的事灵活一些了。



他靠着残破的记忆碎片,拼拼凑凑,也不知道这个在报纸上被誊写的如此如此那么那么伟大的反战英雄,居然有了个爱人,而且还死了?


死在战争里?还是战争结束后?都不太合理,反战英雄有关的信息必定出现在头条报纸的最大版面,而且像是马尔福这种身份敏感又特殊,本身就能引起很多争议的,按照那些为了金加隆,能够把死的说成活的,活的说成死的的记者们。又肯定是在报纸最大版面上霸榜个五六天。


那难道又是被什么更大的头条新闻压过了?不可能吧,还有什么消息能比反战英雄爱人的死讯更加重大?


啊……一个救世主的死讯。

  

老戈尔不确定的抬头,那个男人已经把身子侧过去了,亭子里唯一的一盏灯打在他的侧脸上。这样看着他,即使身形再高大,也略显单薄,黑色的风衣和苍白的皮肤带来的不仅有帅气,更是一种空虚和失去挚爱的脆弱。

  

老瘸子戈尔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登记好了,孩子,进去吧,别待的太久了。再过两三个小时就是平安夜,应该早点回家。”他把窗口那扇发黄的模糊的窗户又拉了回去,他可不想看到个子那么高的大男人哭哭啼啼的表情——他想多了,事实上德拉科也没有那么做。

  


  

德拉科.马尔福缓步朝着墓地走去,在拉开铁门之前,他平缓的声音随着平安夜的晚风传来,不知道有没有和晚风一样被挡在窗子外。“我的爱人不是救世主,他只是和救世主死在了同一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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